海南大地春天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 、新加坡《今日亚洲》总编辑     万佳葆

 

 

        我是一个在海南创业、投资、打拼了近30年的侨资商界人士，这么多年来，靠着党和政府的支持以及公司员工的努力，我们在海南创建了文旅、教育、民政等多个大型项目，为当地上交税利上亿元，即便在疫情高发期间，我们也没有辞退过一名员工、少发过一分钱工资。我的青年、中年和即将到来的老年都是在海南度过的，我对海南这片土地有着深深的反哺之心以及挥之不去的依恋和感恩之情。

        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加上其它一些原因，我曾一度萌生退意准备回新加坡。是习总书记2022年视察海南提出的建设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宏大蓝图让我内心又燃起了新的希望。我的耳畔又响起了2014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会见第七届世界华人华侨社团联谊会代表时讲的一番话：“团结统一的中华民族是海内外中华儿女共同的根，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是海外中华儿女共同的魂，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是海内外中华儿女共同的梦。”作为一名在海南投资经营了将近二分之一甲子的老华侨，我深受鼓舞，有一种砥砺前行的冲动！

       今年4月，海南省委书记冯飞在回复“人民网”网友提问时强调：海南的广大干部越来越习惯于在“聚光灯”和“放大镜”下把自由贸易港建设工作做得更好。希望大家继续关心支持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多出金点子、多发好声音，对于各类“槽点”“堵点”，我们一定及时研究、推动解决。

        借着海南自贸港全面启动这个春风，我不揣浅陋，以我相对比较熟悉的“新加坡经验”做比照，就如何营造一流营商环境，发表一些个人的浅见。

 

倡导顶格配套：自贸港发展之本

 

        2022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视察海南时指出，要强化“中央统筹、部门支持、省抓落实”的工作推进机制，确保海南自由贸易港如期顺利封关运作。这无疑为海南自贸港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建设海南自贸港是中国主动对标世界最高水平开放形态、对标国际经贸规则的重大战略。中国率先在海南探索实施“零关税、低税率、简税制”，这对于提升全球资源配置能力和全球服务能力将产生重大作用。我欣喜地看到，海南省委省政府按照习近平总书记的部署和要求，这些年在海南自贸港的筹措和准备工作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海南的营商环境有了很大改善，经济形势出现了日新月异的巨变！毫无疑问，海南自贸港将为全世界投资者、创业者打造开放层次更高、营商环境更优、辐射作用更强的开放新高地。

        然而，仅仅有顶层设计还不够，需要有顶格的配套。

        我了解到，新加坡现有8个自贸区，在自贸区周边，他们设立了大量从事加工再制造活动的工业区或保税仓库等开放程度相对较低的园区，为特定产品进行简单加工、深加工或再转运至下游客户提供了便利。

        顶层的开放与顶格的配套相辅相承，缺一不可。如果缺乏这一战略眼光，冯飞书记强调的“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加快建设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力争五年时间在高质量发展上取得突破性进展”的目标就难以实现，如果配套不到位，所有的努力就有可能功亏一篑，这方面新加坡也是有教训的，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强化定制服务：自贸港发展之策

 

        有了顶层设计以及顶格配套还不够，新加坡的经验告诉我们，最重要的还要实现“定制”服务。

        所谓“定制”，就是有针对性的、目标明确的服务。以新加坡物流业为例，他们提供的“量身定制”服务就非常出彩。政府相关部门和客户共同研究，最终找出能最大限度为客户提供低成本的解决方案，这样就可最大程度降低物流成本，有效降低原材料库存量，从而整体上降低了运营成本。精兵简政、定制明确、各司其职，这样就可以避免机构重叠和目标模糊。

        海南省委书记冯飞最近强调，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目标既定、路径明晰，关键在于抢抓落实。要真抓实干务求实效，坚持问题导向，转作风、提能力，扩大有效投资，提升公共服务供给质量，构建共建共治共享的基层治理新格局，把狠抓落实体现到高质量发展成效上。

          我的理解是，冯书记说的“目标既定”，就是针对性明确，也就是我理解的“定制”到位；“抢抓落实”，就是体现的服务精神。同时，一个“抢”字，就是还要注重提高针对性服务的效率。

 

 

营造”亲情“氛围：自贸港发展之魂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亲清”的新型政商关系的目标。我认为，“亲”就是要坦荡真诚同民营企业交心交友，特别是在民营企业遇到疑点难点时要积极作为。          

 

      “清”就是同民营企业家之间的关系要清清楚楚，不能混沌污浊，不能搞钱权交易。当然，这里的“清”，也对像我这样的侨资企业家提出了要求。一方面，我们要把党委政府当作我们创办和经营企业的管家和靠山，另一方面，我们也要洁身自好，不搞歪门邪道，不给政府工作添乱。

        海口有位女企业家袁慧鹰女士最近在海口市政协全体会议上，讲述了自己在不同城市投资兴业时“冰火两重天”的感受。其中，“被当作爷”和“求爷”的巨大落差发人深省。在深圳，政府工作人员服务很主动，刚注册完企业，就有相关部门对接，各种细节考虑很周到，让企业家感受到的是政府提供的“五星级服务体验”。而在海口，企业家感受的却是“权力的傲慢”，袁女士的企业处处碰壁，有了问题也没人出面解决，请分管的领导来检查工作，对方根本不予理会，这让企业家情何以堪啊！

       其实，这种现象在海南的基本管理部门并不少见，具体表现为：政府不作为和滥作为、利用公权力打压企业、不按政策办事总是给企业制造麻烦、吃拿卡要搞权力寻租……这些严重影响了海南营商环境，也影响了党和政府的声誉。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11月召开的民营企业座谈会上强调：各级部门的负责人“在民营企业遇到困难和问题的情况下要积极作为，靠前服务，帮助解决实际困难。”在这里，我不禁要问，为什么一些基层的领导干部总是把习近平总书记反腐败的“七个有之”、“五个必须”丢在一边？为什么一些政府的基层官员“靠前服务”意识如此之差？冯飞书记不远数千里去新加坡招商，省长刘晓明在广州世界侨商大会招商，但我们的某些基层官员却成了扶不起的海南官场的“阿斗”？

        我认为，“亲清”氛围关键还是靠制度来保证和约束。新加坡在这方面提供了一些借鉴。他们除了《预防腐败法》，还制定了《公务员法》、《公务员行为准则》、《公务员纪律条例》等来规范公务员的行为和纪律。因此，新加坡政商关系“亲清”的基础是依法办事。

 

            

建立“纠偏机制”：自贸港发展之术

 

 

       要政府在主导政商关系中完全不犯错误是不现实的，如何“纠偏”是非常重要的。我认为，新加坡政府是一个勇于纠正自身问题的政府。凡是与经济发展以及建立良好营商环境有关的错误，他们改进起来都非常迅速。

       他们的主要做法大致有四项。

       一是政策纠偏。凡是和营商发展不相符、不适应的政策，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快速反应和快速调整。上世纪八十年代，为了防止通货膨胀，政府决定把一些工资的增长纳入公积金。到1984年，雇主的公积金缴费率达到25%，个人也是25%，两项相加达到了工资的50%。一年后新加坡出现了严重经济衰退，政府便立即出手，把雇主的公积金缴交率降到了10%

       二是市场纠偏。目前，新加坡共签订了80项避免双重征税协定、40项投资保证协定和22项自由贸易协定，广泛的贸易协定为企业开展国际业务提供了重要支撑。所有这些，都要经受市场的检验，如果经济大环境发生变化，就要顺势而改，做相应的调整，市场是动态的，“纠偏”也必须是动态的。

        三是商家纠偏。让商家和政府之间设立“纠偏直通车”，也就是建立互相之间各类营商信息的沟通管道。就像海口市美兰区“居民点单政府办事”那样，一旦发生情况，能够点对点地让政府相关机构能够提供及时服务。

        四是领导纠偏。我觉得，在中国各级政府的领导在营商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领导纠偏”非常重要。不久前，贵州省六盘水市出现“以刑化债”侵犯当地民营企业家权益事件后，贵州省委省政府立即派出巡视组前往案发地点了解，及时解决了出现的问题，我觉得这样做非常到位！

        这些年我从自身经商过程中体会到，越是高级别的领导越是有高度和胆略，他们大都思想开放、作风亲民，反而是一些中低层级的官员作风慵懒思想抵触，“聚光灯”一照个个露馅，“放大镜”一瞄，人人显形。冯飞书记所说的各类“槽点”、“堵点”常常和他们有关。因此，重视“领导纠偏”，海南一定能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纠偏”之路。

 

                  

                      确保政府信用：自贸港发展之道

 

 

       这些年，我接触了不少在海南投资经商的同行，有个侨资企业1998年应海口市政府招商引资在该市投资兴建了一个民生项目，与政府主管部门签订合同后，投入了大量资金，在开发条件极其艰苦的情况下，经过投资商的艰辛努力，将项目地从荒野一片变幻成绿水青山，跻身于国家同行业前列，得到百姓的认可和好评！可是，去年合同到期前8个月，他们向主管局提出了提前规划、承转或重新招标的报告后，主管局竟完全不予理睬，六个月后再提交报告，还是置之不理。后来，这家企业看到了海南省委书记冯飞有关要重视民营企业经营中出现困难的有关讲话后，就给冯书记写了封信，结果三天之后，就收到了书记的批复。我们就搞不明白，一个分管的政府职能部门的领导，难道比省委书记还要忙吗？

       更让人感到错愕的是即便省委书记作了批示，基层管理部门仍阳奉阴违，把省委领导“要求了解企业诉求，帮助企业解决问题”的批示精神当空气，根本不在充分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给予协商处理，反而不惜冒着造成群体事件的风险，用行政手段给企业正常经营滋生新的事端。

      很显然，中国的问题就是出在基层。不客气地说，在一些地区我们政府的基层职能部门出了大问题，他们“信权不信法、信人不信法、信钱不信法”，或懒政、惰政、怠政，或越权、滥权、专权，从来没有把企业的合法权益放在需要考量的范围内，往往不调查研究，就拍脑袋用行政手段“修理”企业。滥权懒政是寄生在我们基层体制里的两大毒瘤，他们给党和政府造成的负面影响和伤害比贪污腐败更严重，此风不除自贸港绝无宁日，必须和反腐败一样对这些人和事采取“零容忍”！

       习近平总书记曾给昏官、懒官、庸官、贪官这四种官员“画像”。在现实中确实可以找到这些人熟悉的影子。在海南，某些基层官员胆大妄为、越级弄权，把裙带关系发挥到极致，甚至假借上级领导的名义搞欺上瞒下、利用公权力干霸凌企业的勾当，处处甘于被“围猎”。试问：这哪里还有一点点“尊商、亲商、重商”的氛围？他们对抗中央精神、罔顾省委省府的三令五申，早已经成为海南一流营商环境的“绊脚石”！

       由此可见，少数基层官员的不作为、滥作为、胡作非为，不调查研究终日热衷于搞团团伙伙那一套，凸显了他们身上本位主义、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之风猖獗，严重影响了党和政府的形象！

        我欣喜地看到，4月2日在海南省委举办的优化营商环境会议上，省委省政府已经形成了这样的共识：打造法治化、国际化、便利化的一流营商环境，抓好诚信海南、智慧海南建设。全省将 全力提升公共服务质量，全力提升公共服务质量。努力营造尊商、亲商、重商的浓郁气氛，以一流营商环境赋能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一幅壮丽的画卷已经翻开！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如今海南已经站在了新的历史起点上，全岛封关运作正在紧锣密鼓进行。海南作为我国最大经济特区，拥有全国最好的生态环境，地理位置独特，具有成为改革开放试验田的独特优势，中国特色的自贸港建设在海南先行先试，我们生逢其时。

        我作为一个在海南耕耘了近30年的侨资商人，一定共襄盛举，和海南自贸港一同成长，相信有党中央的正确领导，有海南省委省政府的实干精神，海南一流的营商环境一定能得以建立，海南自贸港作为当今世界最高水平的开放形态，一定能彰显中国更高层次改革开放新格局的魄力和决心。

 

                                    

（本文作者：万佳葆， 新加坡《今日亚洲》杂志社长）